玻璃糖 第46节

他的面色如电影里的女人一样，惨白。

他逃出去了。

巨大的屏幕上，端出来一张凶手的脸，露着狰狞的笑。

四周全是阴惨森然的白光。

光照亮那杯水，以及药盒。

那一圈圈的绳子，那个套在绳子上的头颅，跟着哀戚的歌，刺激观众的感官。

池翮能看得见麻绳的细节。淡黄色，旧的，上面有几点灰点污渍。

女人的皮肤相当白皙，白得像玉。这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才有的莹玉。是高贵的雪白。

麻绳重重地在她的脖颈勒出两道痕，镜头向上，是她惊恐万分的脸。她的眼珠子几乎要突出来。

渐渐的，尖叫变沙。

池翮忘了吃药。

＊

池翮仓皇开车的时候，姜临晴正在家里炖汤。

常有最后一顿的说法，她对美食的追求，一直存在，也将延续。雨季潮湿，她炖了黄芪乌鸡汤。

池翮耳边听得到车的呼啸。

又慢慢的，女人发不出声音了。

池翮剧烈地喘气，他要咳嗽，干干地咳。

但，他也发不出声音了。

接下来，电影里响起尖利的玻璃碎裂声，也有“咚咚咚”的，一下一下，能把观众的心给敲得跳起来的鬼乐。

池翮的衬衫上渐渐出了水。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像从冷水里泡过，白衬衫沾湿了，粘在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