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哑巴

这哑巴非同可，就算鱼鳃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一直没有打草惊蛇，暗暗盯着，可以确定珠还在这个人的手里。

“道上都传我什么了？”鱼鳃饶有兴趣地问。

“道上你……”我犹豫一下，还是道：“你杀人如麻，又祸乱天下啥的。”没完，我就羞得面红耳赤。

鱼鳃大笑：“我是个流亡者，跟过街老鼠差不多，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可能去搞这些大事败露自己行踪呢。”

我挠挠头，犹豫半天才：“那你现在是人？不是……鬼？”

鱼鳃笑，看看外屋的解铃，对我：“鬼有大白天满大街横晃的吗？既然行走人间，那就必须有一身人的皮囊。佛家讲不着相，甭管是人还是鬼，都是我。”

鱼鳃看看昏暗的天空，：“我一共有三个放不下的心愿。第一件事就是把失窃的炼魂珠追回来。”

我们从胡同钻出来，打了车回到市内，进了五十三中学附近一户居民区里。区里一些居民看到鱼鳃，还主动和他打招呼：“蔡老师，好啊。”

鱼鳃满脸都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每个人都亲热的寒暄。

谁会想到这个平庸的中学老师，竟然是来自阴间，和牛头马面白无常平起平坐的大鬼差。

和鱼鳃相处时间越长，我越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冷意，和孤独感。这种气质就像屏障一样阻碍着其它人很难和他交融。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但肯定不会再进一步，鱼鳃好像随身就带着一扇关闭的门，谁也打不开。

我也不敢深问，虽然一肚子疑问，还是头唯唯称诺。

鱼鳃把解铃叫进里屋，道：“先我掌握的情况，这枚珠我已经盯了很久，现在流落在大桥乡。”

大桥乡这地方我知道，在周边一个县城下边，又穷又偏。不过这些年好了些，市里搞一些开发，资金和政策都有所偏重，慢慢发展起来。不过大桥乡历来属于穷山僻壤，民风愚昧彪悍，我在家的时候大嫂经常对我和罗米，没事别往那地方去，大桥乡满大街都是偷。看你不顺眼，直接上去抢，抢了白抢，算你倒霉。

那地方就是一个法律的半真空地带。

鱼鳃，这枚珠现在落在大桥乡一个农户的手里，这个农户有些怪异，他是个哑巴。

他家住在七楼一个单元里，家里面积很，只有一室一厅。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书架上是书，地上是书，甚至一半的床铺上都是书。鱼鳃：“我是个流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抓走了，只有静静的深阅读才能让我放松。”

他家显得很局促，写字台上的破旧笔记本电脑不知用多少年了，桌子收拾得倒是很干净，还摆着一缸金鱼。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鼓足勇气问：“鱼先生……”

鱼鳃笑：“管我叫蔡老师吧，这是我现在的身份。”

现在的身份？这个法大有深意。我眨眨眼问道：“蔡老师，我有什么什么了，看你家里这种状况，和道上传闻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