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夜半歌声

如果顾三小姐是只烦人的猫，那么如今的卫姑娘就是一只虎视眈眈的母老虎。好几次卫姑娘都偷偷撩开帘子，带着一股强烈的势在必得，看着他。

敢不敢让人安静一下！

明月夜，短松岗，知微默默无言，唯有泪千行。

许久之后，他终于下了个决定，以感知力向凌云子传音：咱们赶紧回百草堂马队那边吧！

两人素来极少用嘴交谈，主要是知微长期独自闭关，钻研数理法术，因此说话不顺畅。反倒是使用感知法力传音倒能凑合着交流。可是此法有个时间差，每次问他话，知微总得过个三五息的时间才回答。

凌云子瞟了他一眼，心想就你事儿多，要来卫姑娘这边的是你，说回去的也是你。

凌云子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不料忽然之间，却传来卫姑娘轻轻唱曲的声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罢了，卫姑娘幽幽一声长叹，仿佛带着无限的愁绪，配合着这首词曲，还真有那么两份意境。

调子怪得很，从前从未听过有人用这种相似的曲调唱词。虽然他对诗词之类的彻底不熟悉，但是听着倒是很文雅。

问题是，凌云子完全摸不着头脑，大半夜里，唱什么曲啊，会吵到别人睡觉的。

“为什么要回去，你特地躲过来，不就是因为不喜顾三小姐吗？”

“我觉得卫姑娘，似乎有些不妥......”

“疑神疑鬼，定然又是嫌饭不好吃。”

“这是哪里话，我根本就没吃饭，以丹药饱腹，真是觉得卫姑娘不妥。

至于哪里不妥，知微却是不好意思传音。

凌云子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知微却是含泪领悟了。

这是在借曲子向他表达心意啊！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清冷的月亮。

敢不敢让我上月亮上一个人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