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孺子可教
“小年,这些……这些都是他们弄的?”江度月的声音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小年红着眼睛点头,他其实想说这里头还有奶和大伯娘给掐的,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江度婉也被小年身上的伤痕给吓着了,她虽然知道大哥他们常欺负小年,但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这要是被三叔、三婶知道了,那岂不是糟糕?
“小年,你身上这些痕迹看起来大部分都是瘀伤,该不会是你平时不小心,自己摔的吧?我记得上次奶让三婶去割猪草,你硬要跟着去,结果就摔青了膝盖吧?”江度婉紧紧盯着小年,目光中的威胁很是明显。
而她话里的威胁意味也很浓,小年一听了这话,就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而且他真的觉得姐刚刚说的挺对的,奶和大伯娘她们之所以欺负爹、娘,还有他们姐弟俩,根本就是因为他们太软弱了!
在这一刻,小年突然有些忍不下去了,或许是江度月的举动触动了他,又或许他心中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突然就想试一试,如果他不再忍让,不再委曲求全,又会是什么结果。
这么想着,小年不禁攥紧了小拳头,大声地吼道:“就是大哥他们欺负的我,就是他们!以前他们就经常欺负我,还把我身上砸伤过!他们欺负我还不算,竟然还不让我和爹娘说!”
这样的小年让江度文等人吓了一跳,就连江度婉也是一愣,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三叔家的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变得这么奇怪?
而且……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好对付了?
那次的事情小年还清楚得记得,当时就因为自己在晚饭的时候,多吃了一块玉米饼,奶就气得发了好半天的脾气,把爹娘、还有他们姐弟俩骂了个遍,后来还是觉得不解气,竟然大晚上的让娘去割猪草!
爹开始的时候还反对,但是后来娘撒泼撒得厉害,爹就不说话了。
娘就只好背了背篓去割猪草,小年因为担心娘大晚上的看不清路会跌着,加上心中觉得这件事是因他而起,所以十分愧疚,就硬是跟了过去,谁知道路上他先摔了一跤,还把膝盖给磕青了。
江度婉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很明显是在威胁小年,希望他能识趣地改口。
但是对于此刻的小年,这话却成了一根导火线,让他心中所有的屈辱和委屈统统爆发了出来:“大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这些伤本来就是大哥他们,还有大伯娘弄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说?那天我不就是多吃了一块玉米饼子嘛,奶她凭什么就要罚娘去割猪草?呜呜,你们这群坏蛋,你们就会欺负我娘,就会欺负我和我姐,你们都是坏蛋,呜呜……”
江度月赞许地看着小年,她本来还以为需要她去刺激一下,小年才敢说出实话来呢,看来这小子并没有被他爹同化很多嘛,恩,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江度文回过神来,忙开口反驳:“你瞎扯(胡说八道),我以前根本就没有欺负过你,你少在这里胡扯了!小心我揍你!”
“大哥你不承认吗?那你倒是说说,我这些伤痕都是谁弄上去的!”小年这一下子真有些激动过头了,直接就把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旧衣服给掀了起来,露出胸口和脊背上的淤青和划伤。
江度月是之前拉着小年的手时,注意到了他手肘处的一道擦伤,还有手背上留下的一小片疤痕,这才怀疑到江度文等人的头上,她也没想到小年的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伤!
而且从这些伤痕来看,其中很多都是掐伤,看起来乌青一片,很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