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打死
木钟等满军旗包衣佐领跟随的教习姑姑姓孙,大家叫孙姑姑。
漱兰归属汉军旗包衣佐领,跟随的教习姑姑叫习秋。
归荑所在内管领下的宫女级别最低,跟随的教习姑姑叫如容。
头一个月的教习,主要是学规矩。宫里的规矩条条框框细致到饮食坐卧各处,单是背诵下来已是艰难,更别提要一一循规蹈矩。时常有小宫女犯了错,被教习姑姑罚。
白天小宫女们之间不敢有片刻私谈,只有到晚上熄了灯,漱兰和归荑挨着睡,才敢低低地诉两句苦,藏在被子里掉几滴眼泪。
归荑大口大口地喘息:“她何曾不想喊,何曾不想给自己最后尝试一次鸣冤?可是看她的样子,分明已是先被灌下了哑药。”
宫里的主子想要治一个奴才的罪,便哪里还想听奴才临死前的悲鸣?早早哑了倒清静,哪里肯让奴才的悲鸣搅扰了紫禁城的宁静!
教习姑姑将大家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冷冷地说:“便都看见了吧?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你们从踏入宫门的第一步,从此时起便要都在心里记牢了:咱们都是奴才,一言一行都要谨遵主子的命令,更不准违反宫规半点,否则你的下场说不定比她还要惨!”
大家都噤若寒蝉,偏就那个木钟大胆地追问一句:“那人都被毒哑了打死,难不成还有更惨的?”
木钟是满军旗包衣,家里的父祖还都在朝中为官,教习姑姑便也回答:“打死算什么,不过是一身所受。更严重的就不光一个人死,还要全家老小发配到伊犁去,给披甲人为奴!就算自己一个不怕死,又何忍连累自己一家老小!”
漱兰说:“原以为家里的丫头被姨娘们打骂已够可怜,哪里想到原来咱们连家里的丫头都比不上。”
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只有一片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恐惧感笼罩众人。
寂静狭长的宫墙夹道上空,天空由蓝转灰,一群乌鸦响亮地叫着飞掠而去。也不知,是否是发现了新鲜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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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吓,所有入选宫女都乖顺了许多。纵然木钟依旧对漱兰仿佛有些耿耿于怀,不过却也暂时没敢发作。
掌事的教习姑姑共有三位,分别按照满军旗包衣佐领、汉军旗包衣佐领、内管领三方旗属来负责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