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阮老夫人

卿卿垂下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诧异，这么快就来了。

她的声音却依然喏喏的，似乎受宠若惊，又带着数不尽的欢喜，“孙女……孙女不敢。”

阮老夫人心中更加满意了，她端起面前的茶，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是奸诈，没错，卿卿飞快一瞥，便捕捉到了。她又扫了阮朦朦一眼，见她嘴唇轻抿，望着旁边的福如东海屏风，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不过，卿卿还是看的出，她兴致不大好的样子。想来也是，若是真如阮老夫人所说，恢复她的身份，那么这么多年阮朦朦装作是从阮夫人肚子里出来的事情就会被揭穿了。阮朦朦会高兴才怪了。

阮老夫人却未曾发觉，继续对卿卿说道：“你下午回夫人那里，夫人会安排好一切的。”

“祖母，这就是姐姐？”坐在阮老夫人腿边的小杌子上的少女，微微仰头，一脸的好奇。

“朦朦，这位便是卿卿，早你一盏茶出生的姐姐。”阮老夫人柔声对着少年解释道。

简短的对话，听在卿卿耳朵里，不由地让她心中一动，眼前这位相貌平凡，却被衣裳首饰衬托地稍微好看些的少女就是她未曾谋面的敌人，阮朦朦。因为她的缘故阮卿卿本尊被鸠占鹊巢，用敌人这个词语也算恰当吧。

阮老夫人喝了也口茶，老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乖孩子，坐吧。”

“谢过祖母。”卿卿便坐到了丫鬟搬过来的小杌子上。

阮夫人知道这些，不知道是什么反应了，她那般地为养在跟前的女儿阮朦朦着想。卿卿心中思忖着，又或许阮夫人和阮老夫人早就通过气儿了。

阮老夫人贴身服侍的王嬷嬷走到阮老夫人身边，说道：“老夫人该歇一歇了，昨晚儿可没歇息好。”

卿卿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她不想多待了，头垂的她脖子都酸了，连忙告退。

卿卿回到自己的小院，叶秋得知要恢复她的身份，面上十分欣喜，说道：“小姐终于苦尽甘来了。”

卿卿却乐观不起来，如果宜州乡下接她回宁安城，果真是阮老夫人的意思。阮老夫既然十三年前为了阮朦朦的嫡女身份处心积虑，不惜撵走她。现如今又轻而易举地要恢复原先卿卿该得的一切，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不管怎样，她现在先静观其变，不知可否能阮夫人那里探得一二呢？

“孩子，这么多年，真是为难你了。”阮老夫人的声音过作柔和，明明是想作出一副笑脸而下垂的嘴角看上去却十分的刻薄，让人看了十分别扭。

卿卿依然垂着脸，似乎不大敢抬起头，一副胆怯畏缩的模样。声音也十分细小，“祖母，无妨……无妨的。”

阮老夫人眼中这才微微带了笑意，果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从乡下来的野丫头懂什么。不过，这才是她需要的，这样才好认由她拿捏。

卿卿也感觉周围的气氛似乎轻松了些，她不由得对自己扮柔弱的想法点赞。阮老夫人面相不似这般年纪长辈该有的慈眉善目，想来肯定是个厉害的。她得先示弱，让她心中放低对自己的警惕。

“乖孩子，你放心，我既然差人接你回府，定然要把属于你的还给你。”阮老夫人的声音听上去是真正的慈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