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是猪吗？

“我何望虽然比不了什么圣贤，但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何望有些骄傲地挺直了腰板，“读书是我自己选的路，打星际也是我自己选的路，帮你出头一样是我自己选的路。包括喜欢你，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要是觉得，我因为喜欢你所以就要抛开一切向你靠拢，那你还真是小看我小看的厉害。”

“所有我不在乎的事情，你强塞给我我也不要；所有我在乎的事，谁都别想从我手里随便夺走。”何望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韩姿，“包括你！”

何望挠挠头，没说话。

“我比谁都清楚，你这段时间这么疯狂练习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不希望这样。你就是你啊，何望。你不应该是一个干什么都我行我素的讨厌鬼吗？但无论是跟吴桐打赌也好，还是拼了命的练习练到晕过去也好，你都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渐渐喜欢上了星际争霸，但是你很明白你还是抗拒成为职业选手的不是吗？属于你的道路应该是在学校里的康庄大道，应该是名牌大学，全额奖学金，甚至是硕士博士，成为一个学者。这才是我认知里的何望。”

“但现在不是这样的。你在违背你自己的本心。”韩姿重新抬起头看着何望的眼睛，眼神里仿佛有一丝迷茫。

“我无数次告诉过自己，我跟你的道路不一样。我不可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和你一直在一起。你是随时都准备展翅搏击长空的雏鹰，而我只是一只麻雀。虽然我控制不了我的感情，但是我也很担心如果我们真的走到那一步，谁都看不到善终。所以当你说，我们的关系顺其自然，一步步慢慢来的时候，我特别高兴。我可以无所顾忌地呆在你身边，以朋友的身份。然后慢慢习惯我们只是朋友的关系，等我们熟络透了，可能也就没有再进一步发展的必要了。”

“可是现在，”韩姿向后退了一步，叹了口气，“你因为我改变了太多了。你在偏离你的道路，只是为了向我靠近而已。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刚欲转身，何望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了韩姿的手：“韩姿，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韩姿瞪了何望一眼：“跟猪讲什么都讲不明白，松手。”

“不松！”何望拽着韩姿的手握得更紧了，“我是揣摩不透你的心思，我承认。我可能对于猜别人的想法这方面是有点笨，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想知道我哪里不好，我想与你合拍一些。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吗？”

面对何望炮弹一般的一连串话语，韩姿的眼神总算是平静了一点下来。轻轻挣开何望的手，往前慢慢地踱了几步。

“何望，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韩姿稍稍歪着头，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少年。

仿佛是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韩姿沉默了。自始至终，何望只是默默地聆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直到韩姿说完，何望才抬头看了看刻意的远离了自己一些的韩姿。

“风大，回家吧。”何望没有针对韩姿的话作出任何评价，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伸手去拉韩姿。

韩姿再往回退了一步，躲开了：“何望，我刚说的你应该都听到了。”

“所以呢？”何望再上一步，强行抓住了韩姿的手，“你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感到不安，那我还真是挺生气的。”

韩姿困惑地看了看何望。

何望长得并不算英俊，顶多是还算清爽。眼睛很大，深褐色的瞳孔总是很明亮。眼角有些微微上翘，内眼角又有些内凹，光看眼睛，颇有些狐狸的那种邪魅。只不过有些塌的鼻梁和太薄的嘴唇给整个五官减了些分。清瘦的脸庞上颧骨突出的很明显，多看两眼，就会发现这个从来不乐意打扮的好孩子居然还是有几分耐看的。

何望不知道韩姿问的是什么意思，稍稍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大概是个。。。不太讨人喜欢的人？”

韩姿笑了，笑得很好看。慢慢地走到了何望面前，抬头看着他：“我居然会喜欢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我的审美观还真是奇葩。”

“呃。。。”何望脸上的表情一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可能比较内向，又不擅长跟别人交流，所以。。。”

“噗嗤。”韩姿被何望手足无措的模样逗乐了，直接笑出声来。稍稍低下头，眼神有些失焦：“何望，我真的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