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算垮了，大不了去摆小摊，我们这批人，做生意的能力都还是可以的。”韩杰说。

他顿了下说：“李总，今晚有空不？我请您吃个饭，自从我离开A.B.电气时你请我吃了顿饭，我们好久没聊聊了。”

韩杰叹口气：“李总啊，最近这几个月，我的心里总有个顾虑，你说外企的发展，是不是到头了呢？”

李之星沉默着没说话。

韩杰接着又说：“你看现在的市场上，外企能做的东西，民营企业都能做，而且成本更低，服务响应更快。有时我问自己，外资企业的产品，除了牌子还剩下什么？”

李之星笑道：“我看你不是担心产品，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上除了块外企的牌子，还剩下什么吧。”

“这倒没有。”韩杰说，“我自认为毕竟是接受过正统的企业管理教育的，就算是去了民营企业，也是个说得上话的人，是能给企业运营发展提出意见的，而不只是受人摆布。”

李之星想了想说：“你没签OP协议吗？”

“没有。”韩杰懊悔地说，“公司一直压着不签，始终只有口头协议，所以没法落实赔偿。加上科高下单从不经过代理商，我的手里没有筹码，只好听任宰割。”

“不过以你的工作经验，再找个更好的工作也不难。”李之星说。

韩杰谦虚了下：“工作倒是不难找，以我现在的工作经验，开价一万多也是有人要的，就是没有我觉得合适的。”

李之星说：“我的看法，不一定要做销售，五六年销售的经验够了，该转行做做别的。”

他又说：“这几年我见了好多人，就拿我们的销售总监来说，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只能对着外国老板Yes、Yes的，每天要提心吊胆地汇报工作，况且他孩子都不小了，正是用钱的时候，却还有被裁员的危险。我不想做这样的人。”

李之星笑了笑，心想：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批人的老板，大部分都是四十多岁，家里负担又重，你说我们应该把他们当目标呢，还是蔑视他们呢？

他解释说：“我们看外企的发展，不能光从产品上看，还要从市场和投资的角度看，只要市场有机会，外国人就会进来。外国人鬼得很，总有办法赚钱，只要他们想赚钱，我们也总有钱赚。”

“说的是，”韩杰认真地说，“近来外资的大量涌入，就是由于欧美市场无钱可赚，他们才跑来中国的。”

“只要不出现第二个中国，外资企业就不会垮。”李之星说。

韩杰说：“李总您说得对，我现在的思路明确了，首先尽量找不是销售的工作，要是还非得去做销售，那么底薪一定要高，不能全指望奖金。”

“现在的外企市场，工作并不好找，大家都在裁人，猎头手里一大堆待业的，而招聘方的标准越来越高。”李之星结合这一年来和猎头接触的经验说。

“我也有同感。”韩杰说，“找我最频繁的居然是平安保险，他们想叫我去卖保险，给的头衔倒好听。”

李之星说道：“宁可去太平洋，也不去平安。”

“我两个都不会去！”韩杰叫道。